这首经典的蒙古族民歌《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半个多世纪以来,始终传唱不衰。演唱者德德玛的名字与歌声一起,通过电波飞到了人们的耳畔,留在了广大听众的记忆中。《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在1979年建国30周年献礼演出时,轰动歌坛,广为传唱,被文化部选为向全国推荐的15首优秀歌曲之一,还被编入联合国亚洲地区声乐教材。
80年代初,我在读大学期间就学会了唱这首歌。不仅我,班里的同学大部分都会唱,喜欢唱。每当举办联欢晚会,是必唱曲目。从那时起,我就记住了德德玛。
1985年12月下旬,正是北国春城长春最寒冷的季节。说来奇怪,那几天气温忽然回升了,还下起了雪。瑞雪飘飞日,辞旧迎新时,德德玛带着蒙古族人民的深情厚意,随中央民族歌舞团来到塞北春城演出,用歌声向长春人民致以问候。
那天的演出是在能容纳4多人的体育馆大厅举行的。中央民族歌舞团这次来的演奏人员来自蒙、满、回、朝、彝、维吾尔等9个民族。刚刚出道不久的彝族歌手曲比阿乌演唱了大型舞蹈史诗《东方红》中的歌曲《情深意长》,维吾尔族作曲家乌斯满江用冬不拉演奏了哈萨克乐曲《阿肯之歌》……压轴的德德玛。她一上台,观众就报以热烈的掌声。她接连演唱了蒙古族民歌《走马》与《边疆是我温暖的家》等。在观众强烈要求下,她又返场演唱了人们喜爱的《美丽的草原我的家》。
德德玛的歌声淳厚、甜美,充满真诚的激情。她的为人一如其歌。当我到招待所采访她时,她率直地说:“内蒙人民为有我这个歌手感到自豪,叫我‘草原的百灵’,我也为能代表他们在各地演出而高兴。”
蒙古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辽阔的草原就是歌的海洋。在那里,每逢年节,或婚丧嫁娶,甚至招待客人喝酒都要唱歌。在古老的民歌熏陶下,草原歌手如林。当年39岁的德德玛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出生在阿拉善盟额济纳旗的赛汉涛来。父亲是当地的民歌手。在环境和父亲的影响下,德德玛从小就喜爱唱歌。13岁那年,老师推荐她参加了旗乌兰牧骑,从此她成为了一名专业文艺工作者。 1962年德德玛被送进内蒙古艺校深造。1965年她又入中国音乐学院进修。经过系统学习,她的艺术素质得到了很大提高,回到草原后,成为内蒙古歌舞团的一名骨干歌唱演员。由于她出色的演唱才能,1982年被调到中央民族歌舞团工作。
“我生在草原,热爱牧民。过去,老一代歌手们通过歌声表达反对封建统治,反对王公贵族压迫的心声;今天,我要用歌声赞美家乡,赞美新的生活。”这就是德德玛的追求。
德德玛还于1980年、1981年两次出访欧洲与美洲,以其富有民族特色的演唱,获得外国朋友的好评。
作为蒙古族歌手,德德玛和牧民们有着深厚的感情。有一次,她到锡林格勒大草原去演出,途中见到一个老太太在很远的地方招手。最初,德德玛还以为她要搭车,到了近前,老人却笑着向她捧献了好多奶酪,说是代表自己的一点心意。提起这件事,德德玛动情地说:“马奶是草原人民歌中所赞美的,是献给亲人和最尊敬的人的,我受到牧民这样的爱戴,当然更爱他们了。”
多年来,德德玛多次穿越大草原,内蒙许多地方都留下了她的足迹。她感慨地对我说,内蒙古草原实在太辽阔了,有些地方至今还没有过。她许下宏愿:一定要走遍内蒙古,让牧民们都能亲耳听到自己的歌声。
那次一别,再也没有见过德德玛。后来听说她经受了一场重病的折磨。1998年她赴日本参加纪念“中日邦交20周年,周恩来总理诞辰一百周年”的大型晚会。当时她的任务是58天演40余场,演完一场换一个地方。本来就有高血压的她,一天在演唱《美丽的草原我的家》时,突然发病。回到北京,她是被人们从飞机上抬下来的。后来,她与疾病顽强地作斗争,重新走上舞台,很多热爱她的观众都从心底里为她感到高兴。
我记得,进入21世纪,某年的春节晚会上,德德玛再次演唱《美丽的草原我的家》,依然受到广大观众的热烈欢迎。青山常在,经典永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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