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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金爱烂我的忐忑人生:一部为人生而艺术的小说

发布时间:2024-12-24 20:03:19

本文为《我不安的生活》(金爱兰着,徐丽红译,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序言。图为小说改编的电影《扑通扑通我的生活》剧照。

小说写完后,我等了一个月,希望能自然地出现一些宏大的命题。没想到,社会历史批判在《我不安的生活》中并没有发挥作用。金爱然不采用春秋文笔,没有历史典故,也无意与浩瀚的社会现实制造某种可以作为虚假力量的张力。小说的所有意义和力量都来自故事的内部,它自己说话。换句话说,陈爱兰不是为了社会而创作艺术,也不是为了艺术本身而创作艺术。正如标题所示,她直奔主题,为生活创作艺术:为人、为生活、为生活。

确认了这一点后,我就放心了。谈历史和现实,不如谈人。中韩两国虽然一水之隔、同一片天空,但毕竟山水异地。现实和历史又岂能轻易被别人看穿。这也符合我对当下韩国文学有限的理解。就我认识和喜欢的韩国作家而言,大多数都是金爱相的父亲和哥哥。确实,他们就是这样面对自己和日常生活,并决心用文学来正面攻击生活。

这是一部以人为中心的小说。故事想要讲述的内容在简短的引言中表达得相当充分:“这是最小的父母和最大的孩子之间的故事。”如果说得更详细的话,还可以引用:“爸爸妈妈今年十七岁了。”那年我出生了。今年我也十七岁了。我能活到十八岁还是十九岁,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这是。一个孩子的自言自语,他的父母非常年轻,但他的父母却衰老得非常快。因为这种疾病,他的成长速度急剧加快。“别人的一小时就是我的一天,别人的一个月就是我的一年。”因此,“爸爸从我的脸上看到了他八十岁的脸。”我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我三十四岁的脸。这对可怜的父子,当然还有母亲,他们的生活似乎互相矛盾,如果我们不习惯“十七岁为人父母”,那么我们就不会接受“十七岁丧子”。三十四岁”。然而,小说里的现实却是这样的,本该成熟的父母还年轻,本该年轻的孩子却已经老去,他们已经大到可以成为父母的父亲了。 ,而且他们已经足够大了,可以提前离开这个世界 他们。

这是阿梅讲述的故事,一个异常早熟却又过早衰老的孩子。他的“麻烦人生”正在饱受疾病折磨,并加速走向死亡。他对疾病、生命、亲情的理解是如此悲壮,深入人心,以至于我在读书时常常想起作家周国平的《妞妞——父亲手记》和史铁生的《病间断笔》。后者以碎片的形式记录了关于疾病、生命、精神甚至信仰的形而上思想;前者是一位父亲对出生不久就死去的孩子的含泪回忆和反思,这与《我不安的生活》恰恰相反。

小说还有另一层含义,正如序言中所说:“爸爸问:如果可以重来,你想成为什么?我大声回答:爸爸,我想当爸爸。爸爸问:那么多美好的事为什么是我呢?我害羞地回答:爸爸,我想再次当爸爸,因为我想知道爸爸的心。字”,但它显然包含一个例如,在佛教中,空就是色,色就是空,即使我不是我,子也是父,即使他不是父亲,以实现最真实、最深刻的爱和心。父子之间,也许有这样一条路,那就是在源头重逢。小说确实为阿美的生命即将结束,阿美再次触动了母亲的隆起。肚子说:

“对了,妈妈,等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请告诉他,我哥哥的手曾经摸过他的头。”

从生理和现实的角度来看,怀上的孩子应该是阿美的弟弟或妹妹,但从转世或隐喻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阿美的重生。谁又能说他所奔向的生命终点不是新生命的开始呢?或许,他确实不是要死,而是要重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阿美一家人是同一体的。虽然只是别人生命的一部分,但三个人(应该还包括怀孕的孩子,是一家四口)在一起,却完全甚至部分地重复了别人漫长的一生。阿米生来就衰老得很快,没有时间体验自己的青春。他直接走到了人生的后半段,达到了“八十岁的面容”而衰落;一个人的青少年时期是由年轻的父母完成的。小说的最后附上了阿米关于她父母的半虚构半纪录片的爱情故事《那个不安的夏天》。十七岁那年的夏天,少年父亲和少年母亲在祖树下接吻、做爱。他们旺盛的生命力使他们渴望做、需要做、不能停止做、一次又一次地做。毫无疑问,他们在古祖树的见证下创造了新的生命。

阿美从“八十岁”回到了人生的起点。这就是逆增长,或者说逆增长。英国作家马丁·艾米斯有一本小说《时间之箭》,哥伦比亚的加西亚·马尔克斯也有一篇题为《回到种子》的文章,两者都讲述了相似的故事:生活是倒着过的,会发生什么?我还写过一篇短篇小说《时间简史》,让人物从死亡那一刻追溯生命的流动,直到回到母亲的身体,回到阿美为人父母的美妙而难忘的时刻。祖树。所以,《我不安的生活》也是一个回归本源、“回归种子”的过程。就这样,阿米重新进入了父母的生活和爱情的过程。

我想从这个意义上理解阿米。如果生活倒过来,从八十岁、一百岁开始,生活肯定会不一样。我不能说我是否能过上更好的生活,但我绝对更清晰、更坚定、更踏实、更少蛮横。阿美所患的怪病,外在表现为容貌衰老、器官衰竭、精神不振。从内部来看,还表现在与身体衰老相对应的心态演变上。这就是阿米与众不同的决定性因素:他不仅是一个年迈的孩子,更是一个年迈的老人。所以,当他以一种浓缩的方式倒排着自己的生命时,尽管速度势不可挡,阿米依然真实地感受到并展现了生命中衰老的心境。由此看来,儿子比我更像老子;由此看来,珍惜他的玩伴就是张爷爷:“我的人生只剩下失落了。”

当然,阿米并没有在单行道上直接步入老年。他曾经想:“我们已经到了坚信自己永远不会死的年纪了。”在阿米短暂的一生中,这段经历怎么强调都不为过。他“恋爱了”。终于在对的年纪做了对的事,体会到了青春绽放的美好。我很不愿意用“反思”这个词,但在阿米的生活中,这种“虚拟”“伪爱情”确实是生活的反思。这令人心碎地证明,阿米和每个十七岁的男孩一样,是多么留恋青春和生活。

正是因为这种残酷的反思,才进一步证明了阿米的“老”。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变得宽容、宽容、善良。我变得体贴了,心态正常了。

十七岁几乎是年轻人吵闹叛逆的年纪,但在阿美身上,所有的浮夸和愤怒都消失了。他的晶晶并不是唯一一个在一群哭泣的孩子中保持沉默的懂事的晶晶,但他干脆放弃了哭泣的欲望。 “从前”,他很早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李树河的准情书一度唤醒了年轻人的本性,“撼动了我的心”。然而他却发现,自己的“女朋友”只是一个冒充男剧作家的男剧作家。被“背叛”、“玩弄”之后,阿米还是原谅了他。他不仅原谅了,还感谢了他:“谢谢你出现在我能看到你的地方。”他对生命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这远远超出了一个十七岁男孩的内心。领域。

在这样的年纪,很难有人能像阿米一样体贴、理解父母了。为了安慰他们,他“想成为世界上最有趣的孩子”。弥留之际,飞飞的那句话为父母歌唱:“爸爸,下辈子我就是你的爸爸,妈妈,下辈子你就是我的女儿,我要找回你为我失去的青春。”他死得那么安详、平静,而爱又深又饱满。

在这样的年纪,恐怕很难有人能像阿米一样与张爷爷建立起“兄弟般”的友谊,共同分享人生中最基本、最简单、最重要的经历。张爷爷最终去医院探望阿美的那一幕,令人无比感动。看似一个老顽童在探望忘却往事的朋友,实则是两个同样沧桑的老人在互相慰问,充实着彼此的生活。一百根草绳有很多用处,但是一百根草绳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你懂得,所以你有慈悲。谈话“舒服又无聊”,只有等强度的谈话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无拘无束,随便说什么,都会幸福得想哭”。

有一段意味深长的对话,这或许是被别人视为疯子的阿美能成为好朋友的重要原因:

阿梅:“我觉得爷爷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不想做个稳重的儿子吗?”

张爷爷:“我不这么认为。”

艾米:“为什么?”

张爷爷:“因为爸爸就是这样喜欢我。”

这个张爷爷确实像阿米说的那样,一个聪明人,像傻子一样聪明,像傻子一样疯狂。这个时候只有张爷爷能和“老阿梅”说话。他们有着相匹配的年龄、纯真、纯洁和正常。天真、纯洁、心态正常,往往是晚年不可避免的状态。再往前走,又是一个新的生命轮回,回到婴儿身边,进入生命的开始。张爷爷还给阿梅带来了一盒烧酒。他把一根吸管插进盒子里,颤抖着递给阿梅。他的颤抖可能是由于紧张和寒冷,但更可能是因为这个仪式的重要性。他把这视为阿美的成人礼,视为弥补阿美人生缺陷的必要行动。此时的烧酒,对于两个已经忘记了年份,却又面临着当年艰难而磅礴的生活的人来说,是一个信号。 “我们并排坐在椅子上,迎着刺骨的寒风,我感觉我们正凝视着同一个方向。”

在这部小说中,我当然看到了对生命的痛苦,也看到了对生命的珍惜和思考。但用一个词来概括,我会说我看到了“人”。这似乎是无稽之谈。文学的最终目的不就是人吗?确实如此,但《我不安的生活》做得更充分。随着阿米的讲述,我们看清了阿米,还有阿米的父母张爷爷、胜灿和秀梅。只有当你看清一个人的时候,所有与这个人有关的问题才有意义、有意义。沉从文先生在《摘要歌词》中写道:“依我思,则能懂我;依我思,则能知人”。这句话后来成为沉先生的墓志铭。我觉得用它来作为对这部小说的理解是贴切的,“按照我的想法,你就能了解我,你就能认识人。”这个“我”就是小说中的人物阿美,也是小说的作者金爱然。

2022年5月29日,元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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